第78章 爱父亲还是爱那个青年?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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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!等了我几个钟头么!”柯赛特的心一动,初恋的女孩子最怕的就是被男人感动,天知道她们那富于幻想和同情的心是多么容易被感动。

“是的……我……我偷偷跟着艾潘妮,就是阿库拉斯,我跟着她来的……我知道她知道您的地址……不然我根本找不到这里……”马吕斯说,他冻僵的脸上挤出一个无比幸福的笑容。

“您怎么不叫我,就在这里傻等!”柯赛特跺着脚,焦急而心疼地说:“瞧你啊!”

柯赛特感到自己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,像是猝不及防地叫人用钳子揪住了。爸爸,我怎么能离开爸爸?她想,她愉快地想,我才不会离开他!他也休想离开我!她幸福地微笑着,裹在窗帘里有些昏昏欲睡。

但是这时候,她听到风吹动铁门的声音——不,那不是风儿吹动的铁门,是有什么人在又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地晃动着花园里的铁门。

柯赛特从窗帘里挣出来,披上一件大衣,端起一盏油灯,她好奇地从前门走出去,穿过花园,她步履轻盈,心情愉悦,她看到黑暗里,一个人正站在她家的大铁门外,热烈而深情地注视着她,她拿起油灯向前一照,手一松,油灯从手里滑落,轻轻掉在地上的一片雏菊花里,她惊喜而幸福地呼叫了一声:“是你!”

她感到自己的生命中忽然照进来一道强烈的白光,整个世界都通透,晶亮,灼目,滚烫。

是他!

柯赛特回到自己的房间,气呼呼地把门“咚“的关上。

到底装着什么?

讨厌的爸爸!

可恶的爸爸!

总是瞒着我!

卢森堡公园里邂逅的那个青年!

她往前走了几步,感到自己摇摇欲坠,飘飘欲仙,身上披着的大衣也滑落下去,寒凛凛的夜风里,她穿着单薄的粉红色睡衣,像一个美丽而惹人怜爱的布娃娃。

“你来了……”

她说,像是惊喜地在说:“你终于来了!”又像是怨恨地在说:“你怎么才来呢?”

“亲爱的小姐,我……很对不起,我才找到您……我怕……上帝啊,上帝啊,哦,我太激动了……我在这里等待您,我等了您好几个钟头……”马吕斯双手紧紧地抓住花园的栏杆,他哆哆嗦嗦,气喘吁吁,语无伦次,他的脸在冷风中冻得青白。

他爱上什么女人了吗?

他会不要我了么?

看我不先爱上别人,然后离开你!叫你伤心!叫你不重视我!不在意我!总是忽视我!总是对我关着你的门!冷冰冰的!臭老头!有什么了不起!我很漂亮呢!爱我的男人多的数不尽呢!

她这么负气地想着,嘟着小嘴儿。走到窗口,把小小的自己蒙到那扇巨大的金紫色厚呢子窗帘里,热腾腾的蹭着脸上的泪花儿,她蹭啊蹭,把自己都卷在厚实温暖的窗帘里,厚实温暖的大窗帘,就像她的爸爸。

她想起来在修道院的时候,有一年春天整个巴黎都流泛滥着一场致命的白喉病,成千上万的人死去,连修道院这样的地方都难能幸免,好几名年幼的修女都死于这场可怕的瘟疫。最后,柯赛特也出现了症状,咳嗽,发烧,浑身滚烫,神志不清。修道院里的嬷嬷认定柯赛特也感染了白喉,她们要求冉阿让带着柯赛特离开,以免传染更多的孩子。那段时间,柯赛特一直处于昏迷——天知道,昏迷的人是多么幸福。她什么也不知道,只是模模糊糊的记得冉阿让跪在自己的床前,垂着头,他抱着自己。终日的哭泣。她还有一些浅浅的印象,仿佛自己在爸爸的后背上颠簸,自己全身裹在棉被里,被爸爸抱着在巴黎城凛冽的春风和苦雨里奔波寻医。她是怎么好起来的,花了多久才好起来的,她自己一无所知。只记得自己清醒过来以后。她那可怜的爸爸是如何激动地死死抱着她,一个大男人泣不成声,哭得像一个孩子。然后,他在她的病床前昼夜不休地照顾她,看着她一天天好起来,他得意洋洋,乐不可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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