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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年少无知,并不如白栖岭那般多少知晓些,见白栖岭通红着脸叫嚷让她滚蛋,她哼一声,端着盆出去了。

校场上都在有序忙碌,照夜在扶着墙走路,花儿走过去搀扶他,问他可好些了。照夜点点头,兀自念叨:“我没保护好少将军,这些日子都睡不好。从前保护不好小三弟,如今保护不好少将军。大将军不怪我,我自己怪自己。”

“怪自己做什么?休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!”花儿用力搀着他,为他寻个地方坐着,而她坐在一边为他打扇子:“照夜哥,你心事太重了。小三弟的事怪不得你,少将军的事也怪不得。那一日那般情形,你又当如何又能如何呢?”

“只是…”

“我知道,少将军对咱们好,是以咱们就该接着打仗。少将军命大着呢,不会有事。依我看,少将军跟白二爷一样,都是老天不爱收之人。”

二人陷入了可怕的寂静。

那巨物,昂然挺立,青筋暴跳,花儿还未看清,白栖岭已经拉住被子一角将将盖住。那山匪剐他,竟给他留了全身。也是积德行善了。

“咦。”花儿咦了声,才想起“非礼勿视”,将被子丢回去。她想,那盎然立着的东西,怕就是小丫头爬床攥过的东西,怕就是令白栖岭呕吐不止的东西。

她从未见过白栖岭脸红。

那可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白二爷,脸红起来亦能与关公相较。他脸红,花儿也脸红,站在那憋了半晌,最后来了一句:“晦气!”

花儿说完这句,脸蓦地红了,牙齿咬到舌头,忙捂着嘴愣了半晌。照夜看她这般就问:“怎么了?”她捂着嘴跑开。

她长到今时今日,终于在咬舌的一瞬间开了窍了。坐在那天梯上先是骂自己鲁莽,不该掀那白老二被子;接着又怪自己眼神不好,索性也看了,怎么不看清楚些!转念一想:我看这个做什么!我八成是脑子坏了!

她坐在那胡思乱想,就没想到一件事:她如此这般,许是春心动了一些。如那林间草木,随风起波涛,风静树止,万事万物它皆有起因。她没想到这个,只当自己是没见过,是以好奇,见到了,是以震惊。

二九年华,懵懂无知,饶是想到天边去,都想不到自己是在思春。

那头柳公坐在白栖岭床头,与他讲懈鹰运粮之事。谷翦派精锐去接他,这一日已经出发了。柳公夸赞懈鹰如今做事稳妥,能担大任。以往此时白栖岭定会来一句:自然。这一日却似是有心事般,双手扯着被子不语。

白栖岭闻言急火攻心,想起身与她争辩,才支起身体又缩回去,那物件有诸多不便,他又不能收放自如,更遑论起身瞬间周身伤口锐痛,他深吸一口气,吃了这个哑巴亏。

但心中多少不服不忿,对花儿道:“该说晦气的是我!”

“你又没看到脏东西,你晦气什么!”花儿拿起一块帕子丢到支起的被子上,在白栖岭看来这动作简直是对他进行又一次羞辱。那么一小块帕子,那么小。

白栖岭头一次在与人的交战中一败涂地,毫无反抗之力,就连他那好斗好胜不讲道理的脾性在此刻也土崩瓦解,他想不出任何一句能令他迅速反败为胜的话来。

花儿管不住自己的眼,又偷瞥一眼。在灵庵见过孙老爷那吓人狰狞的不完整之身,那时她着实被吓到,觉得恶心。今日见到一根完全的,虽未看清,却也可解些许疑惑:原来没被割的长这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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